·本文为真人同人
·故事内容非真实存在。如有雷同，纯属巧合
·笔者能力不佳，流水账式写文，文笔不佳请见谅
这是他们第一次踏进ICU。林曜晟躺在床上，浑身插着管，双目紧闭，气息奄奄。身侧心电监护仪滴滴响动，波动的数值，证明这人还活着。规定探视时间已到。探视者于门前驻足许久，才堪堪离开医院。路上面色凝重、一言不发，气氛压抑到极点，唯有主创和几名制作人在忙前忙后。酒店沉闷，对视无声，几名大男人围坐在一起，竟不知从何开口，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：
“不该让他逞强的。”
事情的起因要从五天前说起。
对于他们来说，就是一次很普通的工作。由于有多方成员参与其中，在立项讨论时，为方便拍摄，棚戏拍摄地点最终定于北京。像往常一样，没有什么太大变化。五天前，吃过午饭后，林曜晟感觉有点头晕鼻塞，并未当回事，仅是当作小感冒治疗。当天晚上，曜晟莫名开始腹泻，随行医生给开了些药，但并未起效。第二天拍摄间隙，曜晟开始发烧，没有胃口仅是喝了点汤水。同屋之人担心曜晟身体状况，劝他去医院看看，被林曜晟以不想耽误剧组进度，和自己还能撑为由推脱。
确实，根据剧本，这几天恰好是林曜晟所饰演角色的重头戏。都这么说了，班杰不再提及，任由他去。这一耽误，就是一天。这期间，烧并未降下来。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后，林曜晟感觉全身虚脱。面对晚餐，他一点也吃不下，还是强迫自己塞下几口食物。回酒店路上，便沉沉睡去。李绍祥抬起头，看向身边人，忽然有点担心曜晟的身体状况。
“曜晟他身体不舒服吗？”他低声向班杰问道，“他都没吃多少东西。”
班杰扭头看了眼林曜晟，才发现当事人已经睡过去，“他有点发烧，可能没胃口吧。”
李绍祥一愣，伸手摸向林曜晟额头，“发烧？那你们有没有跟随行医生说？他没吃退烧药吗？”
“吃了，”班杰回道，担忧地看向林曜晟，“看这情况，退烧药好像没起作用。”
手心炙热，额头果真微微发烫。李绍祥眉头一皱——曜晟到底烧到多少度？联想这几天来种种细节，他开始怀疑，曜晟是在带病工作。班杰也承认，曜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生病了。
“他不想因为自己请假耽误进度。”
李绍祥瞬间明白班杰的意思，“好吧。那我跟宇威他们说一声，今天对戏，直接去你们的房间，别让曜晟跑来跑去了。”
车子停在酒店。李绍祥叫醒林曜晟，下车后直奔胡宇威和罗弘证。班杰跟随林曜晟一同回房。稍作休息，点好夜宵，准备对戏。几人凑在一起，互相顺着台词，时不时加入动作演绎剧情。期间，林曜晟除了自己的部分会用力，其余时间大多在安静地看着。其他人偶尔会吃些东西，而他面前的夜宵分文未动。见曜晟一口不吃，罗弘证还有些诧异。
“曜晟，你怎么不吃？”
林曜晟摆了摆手，表示自己不饿。
四人不约而同对视。胡宇威叹了口气，不动声色将自己套餐里面的汤水跟林曜晟的食物交换，罗弘证更是直接点明问题关键，“可是你晚上就没怎么吃啊。”
林曜晟机械性地摇摇头，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吃。
“不饿，你也喝点东西吧。”班杰开口，指了指唯一的一碗燕麦粥，“这几天你也没怎么吃东西。”
是的，自达发烧以来，林曜晟是真没怎么进食。昨天甚至在吃过晚饭后，临睡前全吐了出来。今天情况更加严重。要不是班杰提一嘴，他们还不知道林曜晟还有呕吐的情况，纷纷劝曜晟去医院看病。架不住多张嘴同时劝阻，林曜晟只得松口：
“好好好。明天我的戏份结束后，我就去看病。”
说罢，他拿起汤勺，开始喝粥。
喝完不到二十分钟，林曜晟忽然起身，丢下一句去卫生间。不需要跟随，所有人都知道林曜晟又吐了。目光对视，之后默契看向卫生间，听到里面传来喉咙嘶哑和挤压声。
“他这样吐下去，迟早会出事，”胡宇威不想耽误林曜晟的病情，“我们现在带他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只听见一声巨响。好似重物落地，直接砸在地上。四人吓了一跳，同时看向声音来源——卫生间。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班杰。林曜晟歪倒在地，嘴角还有呕吐物。下意识喊出朋友的名字，纷纷上前查看：林曜晟脸色煞白，几乎看不到血色，再一摸，全身都在发烫。站在最后的罗弘证心里一紧，丢下一句我去叫随行医生，转头就跑。班杰和李绍祥一齐动手，二人合力将林曜晟拖出卫生间，枕头适时垫在脖子下方。三人团团围住昏倒之人，急切呼唤名字，希望能唤醒朋友，只可惜并无回应。一筹莫展之际，突见林曜晟高举起手臂，全身开始抽搐。
——癫痫？
这一下，更加慌乱。三人同时想按住手脚，试图制止抽搐。与此同时，罗弘证带着随行医生进屋。见此情景，随行医生连忙大吼，不让他们按住患者，任由林曜晟在那里抽动。于是，本来都要用劲按下去的手瞬间松懈，只留一只手死死拽着衣服，任由病患在那里抽动。整个过程持续大概四五分钟。见动作逐渐停止，班杰第一个开口问询，“曜晟他怎么了？”
“高热惊厥。”随行医生答道。
一听是高热惊厥，李绍祥还有点诧异，“高热惊厥不是幼儿才有的病症吗？”
随行医生苦笑，“其实成人也会高热惊厥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胡宇威追问，“这个情况，要送医院吗？”
随行医生不说话，要罗弘证赶紧去拿功能饮料。罗弘证有些茫然，但依旧照做。功能饮料下肚，只听几声猛咳，林曜晟终于睁眼。在几双手的搀扶下，终于起身。没有商量的余地，连拖带拽将其拉入车内。挂上急诊，林曜晟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。高烧带来的并发症越来越多，手止不住抖动，呼吸也逐渐困难。呼吸机和血氧仪已经搬来，所有数值都在表明，情况并不乐观。床上那人脸色发白，已经没有力气说话。
“怎么这么晚才来？人都快休克了！”
一句话，给他们迎头痛击。病危通知书瞬间下达，一时间都有些恐慌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，只好按下病人肩膀，眼神瞬间严肃。
——不会有事的。
林曜晟无意识应了一声，低低说了句冷。
罗弘证当即把风衣脱下来，却被医生制止，说什么这时候就应该发汗，又悻悻收起。只好充当“家属”忙前忙后，
“感觉你们几个关系不错，应该不是普通的同事吧？”
“朋友。”四人异口同声。
认识十几年的朋友。出门在外，还有几个朋友能在此刻照顾一下，是不幸中的大幸。林曜晟难受得要死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感觉胃里翻江倒海——他还想吐。但是这几天时间里，他没吃多少东西，唯一的进食就是白粥和药。再吐，他还能吐什么？林曜晟不知道。身体因疼痛不自觉呈蜷缩状，努力让自己舒服一些。高烧烧得他双眼发黑、全身发软，再加上无节制的呕吐和腹泻，整个人已经虚脱。一路上，他已经晕过去无数次，每次睁眼，都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这一次醒了，下一次呢，是不是他闭上眼，再也不会醒了？
林曜晟不敢想。
他好累，好想睡觉，好希望有人能给自己一拳直接昏过去。
病床上那人逐渐安静，四人终于松一口气。从昏倒到就医，整个过程不超四个小时。现在是晚上零点十八，在演艺圈，这个点能睡觉，已经算是提早收工。本以为今天能早点睡觉，谁知道又来这么一出。见林曜晟没有动静，以为交给医院万事大吉，都准备回去休息了。
忽然，病床上那人探出头，张口又在呕吐。李绍祥措不及防，下意识后仰躲避。这一次，吐出来的不是食物残渣，而是一摊黄色液体，里面还有缕缕血丝——呕血？他愕然抬头，满脸震惊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病人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病床，呼吸困难，已经没有力气动弹。班杰赶紧替其顺背，胡宇威和罗弘证连忙扶住身体，看地上那摊液体，不禁心生疑惑。
“他这吐的什么？”
一名护士跑过来瞅了一眼，给林曜晟输液，说是胆汁。
班杰及时叫住护士，想知道具体病因。
“长时间呕吐、腹泻和高烧造成的脱水和电解质紊乱，血氧含量太低，随时有休克的风险。需要找到高烧的原因，才能有针对性的治疗。目前仅是在挂水维持生命体征，不然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“那，有什么疾病会导致高烧？”
医护人员叹了口气，“太多了。根据你们说得情况，极有可能是过劳工作导致的心肌炎，不排除是新冠肺炎的后遗症。需要等CT报告出来后，才能进一步判断。”
种种迹象都在表明，曜晟的病情并没有好转，反而有加重迹象。离开，好像并不是最佳选择。四人愣在原地，怔怔盯着病床上那人，瞬间无话。
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，还能有什么办法。
冷不丁地，监护仪骤然响起。四双眼睛一齐盯向监护仪，心跳波动竟是一条直线!一时间，场面大乱。兵荒马乱下，病人紧急转至ICU。大门开启又关闭，像是连接阴阳的冥河，冰冷而残酷，他们怔怔地望着那扇大门，呆在原地一动不动。手还有点抖，人还处于方才紧张的状态，四人有点傻，完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。
“曜晟他......”胡宇威说话都带着颤音，“他刚刚是不是没有心跳了。”
李绍祥还心有余悸，“他好像，连呼吸都没有了。”
“该不会真是心脏问题吧？”班杰满脑子都是那句心肌炎。
罗弘证更是震惊不已，“曜晟怎么会有心脏问题？他身体不是一向很健康吗？”
正说着，一名医生从ICU 里走出，叫林曜晟的家属过来。一见是四名打扮时尚且风格迥异的青壮年，甚至有可能跟患者同龄时，直接改口，“朋友是吧？”
胡宇威点了点头，“他父母不在这里。有什么事，直接跟我们说就好。”
那名医生啧了一声，“病人心脏骤停，目前已经没有了呼吸。目前尚不知具体病因，不排除急性心肌炎和急性胰腺炎的可能。如果普通救治不起作用，我们将会采用ECMO全力来抢救病人。你们看一下，最好跟他的家属商量商量。没有异议的话就签字吧。”
商量个什么，救人要紧。一分钟，过目通知书并签下名字。心脏骤停、室颤、急性肠胃炎、休克、电解质紊乱……每一个词汇都触目惊心。颤抖着签下字，再一次陷入沉默，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。罗弘证慢慢蹲下身，说话声已经带上哭腔，“我还想跟你们一起演戏，一起宣传呢。”
谁不希望呢？当初面试，听说朋友也在，抱着可能会碰到其中一个的想法来了；剧本围读演员见面，因为需要磨合而紧张，却见到彼此时的惊喜和诧异；就像许久不见的老友偶然相遇，还能坐下来谈及过去，甚至再次同台，到头来却是离别前的狂欢。被罗弘证这么一说，其余三人情绪也有些失控，眼眶泛红，不敢去想象，这次同台，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
“别乱想，”李绍祥不愿去胡思乱想，“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很幸运，导致心脏骤停的原因不是心肌炎，而是高烧导致的电解质紊乱，真正的病因则是急性肠胃炎。但是，高烧导致的高热昏厥以及抽搐，恐怕会导致大脑损伤，建议苏醒后进行检查。问及什么时候能醒，得到的回答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。如果想见病人，需要等到探视时间。
班杰看了眼时间，双眼全是血丝，“我们要继续等吗？”
剧组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。曜晟的病事发突然，打乱了原本拍摄计划。小助理忙活完制作方那边，又忙着跟剧组沟通。幸亏主创团队在做计划时给了缓冲期，让他们有足够时间去修改剧本。制作人同意，主创团队也通情达理，一致认为先顾着病患，不急于拍摄。此刻已经是凌晨快两点。折腾了五六个小时，终于有确切消息说是没事了。
“曜晟没事了。”胡宇威再次强调一遍，“我们回去休息吧，都好好睡一觉。还要继续工作呢。”
林曜晟住院是件很隐秘的事，仅是他们这个剧组、小范围朋友圈知晓。台媒不知，陆媒不熟，哪怕他们穿着打扮再怎么时尚，只要不表明身份，都不会想到是来自台湾的艺人。没有镜头，没有粉丝，没有观众，没有宣扬。不需要口头表达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，如果真出事了，他们还是愿意在最需要的时候，拉朋友一把。
终于等到了探视时间。林曜晟躺在床上，全身赤裸，双目紧闭，意识全无。鼻腔插着吸氧机，手上挂着留置针输液，各式各样的管子以各种方式插入体内，让人心惊肉跳——一个大男人，就这么躺在自己面前，仅有机器表明这人还活着，心情五味杂陈。
当夜，林曜晟悠悠醒转。——我还没死吗？白花花的顶灯有点刺眼，在床上呆滞良久，只记得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是身旁围了一群人，在焦急地喊着名字。班杰、宇威、弘证和邵祥……胸口闷疼，脑袋也疼。林曜晟呆呆地盯着天花板，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自己身在何处。这里冷冷清清，只有仪器和忙碌的护士证明时间在流逝。
“你醒了？”
林曜晟愣愣地盯着护士，轻哼了一声以示回应，想起身，却被医护人员按住，紧接着，一部手机已塞入手里，“赶紧给你朋友发个消息，他们很担心你。”
朋友。林曜晟喃喃自语，挣扎着解开锁屏。没有任何消息。他放下手机，头不自觉歪倒在一旁。身体尚未完全康复，脑袋还有点昏沉。脑缺氧并未带来实质性伤害，血氧逐渐恢复至正常数值。感觉身体好受一点，他想回去，却被医护人员薅住，不许他离开。不得已，只好看剧本，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。迷迷瞪瞪中，隐约感觉有人靠近自己，好像是站到床边，呼吸声很轻，动作也小心翼翼。
“不是说他醒了吗？这不是还在昏着？”
正说着，一只手直接摸向额头。还在烧，不过没有那么烫。林曜晟听见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，缓缓睁开眼，迎面就是几张脸，正关切地望着自己。见自己醒了，同时松一口气。
“你还好吧？”
林曜晟嗯了一声以示回应，想起身，却被几双手同时按住，有力，且温暖。身体虎躯一震，他无力地抬起眼，盯着眼前几人，喃喃说了句谢谢。